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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独角戏论文范文资料 与独角戏有关论文参考文献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独角戏范文 科目:职称论文 2024-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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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光,1990年生,江西南康人.2011年毕业于南昌大学共青学院.有散文集《捡影子的人》.现居杭州.

忽然就剩下我一个人,队伍被严台村的巷子给冲散了.

现在,我的左手边是一条薄而透明的小溪,几只金鱼和水交欢的 声替代了嗡嗡耳语.我一个人沿着溪走.两千年前,另一个套在深色宽袍里的人也整日无所事事沿着溪走.在溪面前,我不值一提,我只是走来走去的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一个偶然的闯入者,一个忽然在采风队伍中走失的落单者.另一个人则不同,他自觉剥离了和高官厚禄的裙带关系,从邻省的富春江畔翻山越岭逃到这里暂居,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每天研究着溪水的流速和鱼的繁衍进度.溪也每天描画着他日渐粗壮的须髯和唇角不明所以的蠕动.相比这条溪,富春江的确过于宏大,终日款款的拍岸声不时惊醒一位北国帝王的睡眠.对他而言,这是一种没有尽时的危险警报,随时可能被它拽入不可测的江湖漩涡里.唯一的办法便是逃离.顺着江,西行.在野兽和榛莽间走出一条逆行的路.直到,江瘦成了溪,鱼瘦成了虾,一口越音也堕落成了清风明月中的无用摆设.这条小溪,终年叙说着一种无用的哲学,风寒一样感染着一个叫严子陵的人.

一个叫做严台的村子,居然找不出一个姓严的人.问了几个村民,都说姓江.血脉上,严台村和严子陵完全切断了联系,没有一个人为了攀龙附凤而更名换姓.一个在这里逗留了十数年之久的人,居然什么也没有留下.子嗣、传说、风流韵事,哪怕片言只语,都没有.山还是那些山,溪也是这条溪,唯一可以追溯他的线索是一座叫富春的廊桥.桥上是终日在一副桥牌上欢快旅行的中年壮汉,背靠梁柱默默发呆的老人,和一些考古隊员一样对着椽梁破瓦来回打探的游客.他们走来走去,这座桥也因此负债累累.但这,依然和他无关.两千年了,所有有关的也都被云卷的卷,被风散的散,一位声名显赫的东汉隐士在风声鹤唳的一次次搜刮下瘦得仅剩一个其貌不扬的名字.我在严台村行走的时候,这个名字偶尔会冒出来一下,像一种锈迹斑斑的声响,迅疾又被晶亮的溪声淹没了.

和溪声并肩而行.乱石砌的矮院墙,随时可能掉落的瓦片,高傲翘起的檐角,灰竹竿斜斜地搭在窗棂上,几件旧布衣亡魂似的瘫在上面晒太阳.村子里的门都开着,或半掩,有人或没有人门都敞亮着,谁都可以进来.没有什么事发生,也不担心什么发生,这么多年了,该发生的事早发生过了,该来的躲也没有用.也不期待什么,各干各的活,摘菜、浣洗、闲聊、发愣,在瓦楞下支起个砂炉烧水,水壶都烧成黑炭了,一圈圈冒着青绿的烟,没人管,主人上山采茶去了,就让它烧着,烧到柴禾最后一粒火星幻灭.县长在广场上 洋溢地作着采茶节开幕式的演讲,周围也是零零星星几个人,浮着耳朵,似有若无地听,一些村民甚至家门也懒得迈出去,扬声器里的句子在村子上空趾高气扬地飘着,飘到西边最后一栋房子里,也就混沌一片了.

我在这栋房子边发现一个侧门,径直走了进去,感觉被一个虚无的朝代一口吞噬了,一脚滑进了它凋敝锈蚀的脏腑里,印象里只有黑,浓稠湿重的黑,一种掺杂了幽怨和哀伤的黑.我仔细分辨着这黑里的成分:垒成一叠的木柴、东倒西歪的农具和一架长满齿轮的菜籽收割机,我猜想它是如何通过那扇窄门开进来的.这个机械,和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它们无声地冲突、博弈着.这栋房子所代表的帝国就是在这样的博弈中沦陷了.我想,如果没有这些机械的介入,房子外是否还将无限循环着严子陵所代言的单调溪声?可牛羊的嗓门终究是要在机械的尖叫声中败下阵来的.一个帝国的真正退场,是从一头老黄牛开始的.只不过,它的退场在严台村明显放缓了步伐,就像这栋房子,仍旧保持着帝国晚期的黑白肤色,甚至,它还有意用墙上的纤微裂缝当做脐带来彰显和这个昔日帝国的母婴关系,这些散落在地的碎瓷片仿佛仍在悄悄拨打着雍正八年的电话,向正在衙门里睡午觉的督陶官年希尧呼救.当然,前来搭救的肯定不是年希尧,而是县博物馆派下来的文质彬彬的年轻考古队员.年岁和朝野的更迭,让它们获得了日常器物之外的另一重崭新身份,以及前所未有的体面和尊严.

不止这些瓷片,还有它的前身高岭土,以及已经绝迹的麻仓土,烟枪,温酒壶,稻风车斗,梁上的雕花,账房的老算盘,等等,都在紧紧抱住旧帝国的裤脚,为它们的非日常化命运作最后一丝无力的抗争.我知道,当我的手机闪光灯一亮,它们就已经输了.像一块块砧板上等待凌迟的鱼肉.整个严台村也输了.在我们鱼贯而入的时刻.严子陵输给了富春桥,溪声输给了扬声器,黄牛输给了收割机,画笔输给了相机等但,在我面前的一条木质楼梯还不肯认输,它固执地坚持着自己存在的理由,并用嘎吱作响的音乐律动向我作了近乎完美的解释.脚下镶嵌的一块块木头,有些已经霉掉了,我小心翼翼走着,木头在脚底隐隐 ,像一种深切的自我哀悼.或许,对于它们,在沦为朽木之前,连疼痛都是可贵的、弥足珍惜的.至少,这意味着发声,意味着它们仍垂死握着发声的权力.

这时,木头的喊叫忽然在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中衰弱下去.转到墙的侧面,就看见了声音的源头,是一台二十寸的老式彩色电视机,架在高高的神台上.和我同时追逐这马蹄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斜躺在一张竹椅上,保持着舒适的出神姿态.我的忽然闯入,不,不是闯入,这个词存在表达的逆差,从他的视角来说,我是从里屋逆光出来的,从里屋出来的一般都是自家人,而我不是,我是一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在一个日常的上午,忽然从他家的里屋踱步而出,和正在看电视的主人迎面相视,而这,竟然没有诱发他丝毫的警惕!他的眼神只是在我身上蹭了一下,就转向了电视机,继续追踪那匹在节目里哒哒奔驰的骏马.鞍上跨着一名荷着大刀的八路军,刀柄处垂下一条红缨带子.四周是被雪覆盖的荒凉的沟壑,这条带子是茫茫苍原唯一的红,也是这栋房子里唯一的红.这点红,在刀柄上蓄势待发,沿着荒岗延伸的方式,沿着河流奔跑的方向,沿着云朵飞行的方向,一点点浸染了整个华夏大地.包括严台村最边缘的这栋老房子.房子最初的主人并非这个中年男人,而是一个大地主.地主是一种抽象的说法,它掩去了具体的肉身.推翻这个术语原有面貌的是那一点红,现在,当初那茫茫荒原中的一枚星火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拥有了呼风唤雨的巨大号召力.它乘着西伯利亚的风呼啸而下,对正在账房里拨着算珠清点岁末余账的地主老爷下了驱逐令.六十八年后的一个上午,一个中年男人正悠闲地斜躺在地主老爷曾经躺过的那张竹藤椅上观看一部抗战剧时,另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从里屋缓缓走出来,并向他追问这栋房子的历史.他说,这里就是当年地主叉着腰向他爷爷收租的地方.他身后的账房里,一把锈蚀的算珠仍在孤独地清算着历史余债.

独角戏论文参考资料:

结论:独角戏为关于独角戏方面的论文题目、论文提纲、一个人的独角戏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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